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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国道骑行,所有与此有关的回忆,有没

国道骑行,所有与此有关的回忆里,有没有属于你的一份自豪?

文/舒放

坐着火车去拉萨,只能走青藏铁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徒步去拉萨,理论是可走青藏、滇藏、川藏,从安全角度及沿途风景考虑,大部分人会选择川藏;骑行亦是如此——于是,所有走过川藏线的人有了一个共同的代号:G。

G是指国道。

我们说起国道,通常不是指从上海到樟木全程,而是指国道里的从成都到拉萨这一段,俗称川藏线。约定俗成的骑行起点是成都武侯祠门前,终点是拉萨布达拉宫广场。不论是骑行、徒步或是哪怕自驾游,全程走一趟川藏线,并不是说走就走的一次心血来潮。这是勇气和毅力以及体力等多重考验。

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更有一重长期暴晒之后容颜大变的考验。

说来惭愧,写这篇文字的我,并未全程走过川藏线。只断断续续在川内行走过数次。记得《三体》三部曲全部出版之际,作为大刘的“磁铁”们,大家都自豪地说,从此,人可以分两种,看过《三体》和没看过过的。这种划分简单直接利落。想来,走过川藏线的人,若是也这样来一句,能够自豪的人,铁定比看过《三体》的人要少。

为什么要骑行川藏线?如若非要这样一问,答案应该和著名登山家乔治·马洛里回答别人问他为什么登山一样:因为拉萨(西藏)在那里。和西藏之外其他藏区藏族同胞磕等身长头去大昭寺朝拜觉沃佛(佛祖师十二岁等身像)不同,骑行川藏线的人,以骑友为主,缺少藏族同胞那样的信仰情结。或者说,在出发之始,这种信仰并不彰显——在这里我并不是假设一个前提,认为骑行川藏线抵达拉萨是为了开启信仰之路。尽管有这样的例子。

在《飞行骑

笨鸡走川藏》一书中,作者笨鸡在最后章节简略介绍了当年一行人的现状,其中一个名叫小静的姑娘,从拉萨回来后归隐成都崇州白塔寺,法号妙月。我之前的记忆有误,误将白塔寺记为白岩寺。白塔寺因白塔得名,寺中白塔原为隋朝之前十九座佛陀舍利塔之一,现为重修。

崇州属于成都二层圈范围,去白塔寺很方便,我去过很多次,但没有唐突到去打搅一个仅仅从一本书获得信息的清修之人的地步。

我们无从知道妙月法师经历了怎么样的心理历程,从而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这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从人类在这个星球诞生以来,对人生终极意义的思考和对人性的终究探索就一直是最为艰难的道路。有学者认为,对人性永无休止的探索,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可能是我国文学(文学即人学)的一个弊端;因为这让很多作品缺少了世俗欢乐的描写。

崇州白塔寺

我们不必为正反观点选择站队。纵观当下,所谓的灵修已经成为一个产业,号称第六产业,不知道第四和第五分别又是什么;产业化运作之下,对佛教也好,对瑜伽也罢,更多的是一种小资生活方式,是白领们在工作压力之下用来放松心情的一种外在方式,而并非身心行为的依止。仅此一点,妙月法师足以令我们肃然起敬。

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再到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只愿历遍山河,而人间值得。

川藏线有自己的“暗语”和“行规”。作为一个尚未全程走完川藏线的人,我也只是听说。据说那些在川藏线徒步行走的女孩子,如果过往的车在经过身边时减速,继而从摇下的车窗递(扔)出一罐红牛,你若接了,就表示接受这罐红牛的主人一起看明天日出的邀请。据说只有“红牛”才是信符,其他饮料只是饮料。

我无意考证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更无意论述这里面所谓的道德问题。就性别而言,男女之间的平等,并不在于有无女权运动,而是在于女性是否有主导权和主动权。

有关这样的传闻比比皆是。有一次诗人、艺术家赵丽华老师发朋友圈,“规劝”那些文青(可我们现在这些大叔大娘都是从文青过来的啊),尤其是女文青们不要再行走川藏线了,不要再去猎康巴汉子的色……

我看着看着笑出了声,终于,男子们也成了猎物。

一部《三十而已》将之前的绿茶直接上升为茶艺师,就这样仿佛还不足以解恨,恨什么呢?这道题的正解,零零后乃至一零后给了我们答案——红茶。关于红茶,零零后是这样定义的:有男朋友,也知道你有女朋友,还是要挑明了表白,让你和她的男朋友抉择。说来,这不新鲜,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北京人在纽约》里,就有这样的“男红茶”。有关此话题,由于不是本文的重点,就不再多说。我从一则传闻展开来写,是想说:川藏线,仍然是人间,那些故事或是传奇,依旧是人间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作为男欢女爱,萨特在他的哲学巨著《存在与虚无》一书中,都有大段论述,遑论其他。

我从未料想身边认识的朋友里,居然有那么多骑行过川藏线的人。多到未曾骑行过的我居然属于少数派。这其中李观云老师是我知道的人里面,骑行时年纪最大的一位。

李老师是年只身骑行川藏线,时年六十三岁。现在按虚岁算已经是古稀之年。出发时,我尚未结识李老师。到了次年,在某个奇石馆的开业庆典上,我作为摄影师跟拍,不经意间看到李老师——李老师的光头很有特色,我小跑过去问候他。握手之际,李老师手上的劲道真实反映出这是一个能够骑行川藏线的老人——怎么看,李老师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李老师将此次骑行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在书中,李老师用了一张抵达布达拉宫后举着车子的照片。我好几次在家里试着举我那辆迷你小自行车,每次都气喘吁吁,不由惊叹李老师力拔山河,直逼项羽。

后来,公司来了新同事——也是一位骑行过川藏线的骑友。偶然间有一次没开车,骑着他的自行车来上班,到了公司之后,一只手提着车子上楼,他说车子没有锁,再者有锁也还是担心会丢。等他放好车之后,我鼓足劲儿,想着举一下,看是不是真的“老”到不堪了——结果,我才知道,这种专业设备比我的迷你小自行车轻了不知多少倍。我一只手也很轻松就可以举起来。

四五年了,一直被李老师那张照片所欺骗。

对任何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不论看到什么,我们绝不要轻易发言。这是这张照片给我的启迪。

川藏线是古代商业贸易、经济交流与文化交融大动脉在今天的延续。历史和时空在这条线路上凝结出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雅安、康定、昌都……这些重镇之外更有那些带给旅人家一般温暖的村镇小店,而我重点想说的是理塘。

天上的大雁啊,请借我一对翅膀,不用飞多远,我到理塘就回来。处于川藏线上的理塘因这首诗而闻名。理塘是纯牧业县,县城名为高城镇,这名字名副其实,高城镇海拔在米以上,作为川藏线上的重要节点,理塘不仅仅是仓央嘉措乘愿再来之地,如今的理塘以首座川藏旅行记忆博物馆再次成为“G们”瞩目的焦点。

川藏旅行记忆博物馆外景

这真的是一个绝妙的创意,更令人欣慰的是这个创意能够落地。博物馆以藏地五色经幡的蓝、白、红、黄、绿为内部装饰色调,打造出所有旅人的共同记忆。这代表着藏传佛教对万物构成的理念,即四大(地,风,水,火)加上“空”。在世俗层面上,也象征着代表着天空、云朵、火焰、江河和大地。正是风雨兼程披星戴月的“G们”最刻骨的记忆。

据说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一生所有的经历都会在脑海中再现,历历在目,清晰无比。而那一刻作为一个纯精神体的存在,每个人都要把这一生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俗称“捡脚印”。依据这样的说法,杨绛先生生前在某篇文章中感叹,这得多累啊。但我们无可否认的是,记忆是另一个故乡,正如马赛尔·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说的:即使我们的生活四处漂泊,我们的记忆仍然停留在一处。

图文及实物,是人类移植记忆的方式,也是我们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根本之处。从更深的广度来说,在国道还未成为国道的时候,这条道路,走过多少值得我们铭记的前人?尤其是近百年以来,那些大无畏的探险家、旅行者,前往藏地求法以及追求生活真谛的人,他们的行为或多或少影响了历史,从而也影响了现在。

这条道上走过大卫·尼尔——第一位走进拉萨的西方女子,也记录了第一位汉人拉然巴格西洛桑珍珠(邢肃芝)的艰难求法历程,以上两位我在之前有过专门的文章介绍。另有一位,是只要接触过摄影的人都会敬仰的摄影大师、影像人类学家庄学本先生。他给我们留下了川藏线百年前的景象,一百年以来,不变的是什么,改变了的又是哪些……

记忆即生命,生命即旅程,正所谓被记录的才是生活。所有走过和正在开始之旅的人,一定会将这里当做一个精神上的家,你也许不能提供照片和实物给这家博物馆,但当你踏入这个博物馆的时候,就已然将自己融入了整个的全体记忆之中。

喜欢在天地间寻找一份自在,在每个相遇时刻遇见自己的我,家里有专门一个小书柜用来罗列有关旅游尤其川藏线的书籍,用文字和图片一次次完成意象之旅——我尚未开始一次国道骑行之旅。

什么时候开始踏上行程?俗话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我期待着我尽快成为能够自豪的那一小部分人。

所有向往着骑行川藏线的朋友,您准备好了吗?就让我们一起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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